筱湘

周叶双花、银桂高威、不拆不逆~

【鬼鼬】无关风月3

次日清晨,迪达拉醒来的时候已不见蝎的踪影。“蝎大哥!你在哪,蝎大哥!”他高声喊道。

 

房子里很静,似乎没有人,只有风过竹篁的沙沙轻响和几声微弱鸟鸣传入耳中。迪达拉忽然有点慌,自己喊的很大声,就算蝎没有听到,至少鬼鲛那个温和敦厚的老好人会热心的告诉他蝎在别处。可是现在却一点回音都没有......

 

他慌忙跑了出来,在各个房间寻找着其他人。直到跑进了一间似乎是书房的屋子,才看到了坐在竹椅上的鼬。

 

“你怎么不出声?”迪达拉埋怨似的说着,却走到鼬旁边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,“蝎大哥和鬼鲛呢?我喊了半天都不见人。”

 

“鬼鲛去城里买药了。蝎大概在后山,听他说昨天发现了几味草药,要趁着晨露采回来。”鼬转头看看迪达拉,点漆似的眸子里还带着一点朦胧——他刚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被迪达拉忽然拉出来,还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
 

迪达拉知道了蝎的去向,也就放心了。他闲下来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——靠墙的几排架子上面整齐的放着许多书卷。墙壁上挂着很多画,满满的占据了视野。有江南烟雨中的石桥、杨柳春风里的雏燕、崇山绝顶下的云涛、大漠风沙中的古城、落霞染红的长河......各处的景色被细细描摹在纸上,恣意展示着独有的美丽。

 

“这些画......”迪达拉愣愣的看着, “都是你画的?”

 

“不是,我哪里会画画,这都是鬼鲛画给我的。画的是他这几年走过的地方。”鼬有些痴迷的看着满室的画卷,轻声说道,“他说,我们要看一样的风景。”

 

迪达拉惊讶的长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的这些精细入微、妙笔生辉的美丽画卷居然出自看起来粗鲁憨厚的鬼鲛之手。更不想到,他会为了病骨支离、不便外出的鼬画了这许多风景。谁能想到那看似粗犷的人,会有如此细腻的心思。

 

“他为何不画人啊?”迪达拉垂下眼帘,心不在焉的问道。有些羡慕鼬,虽然他身子病弱,但是身边有个真心疼惜他的人。

 

鼬的脸颊蓦然红了起来——以前他也曾问过鬼鲛,为何他的画中只有风景没有人。那时鬼鲛吻着他的额头说,‘我的眼中除了你,再也容不下其他人。’——可是这些话,鼬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。

 

好在迪达拉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,也没有继续追问。

 

 

竹林中忽然传来人声,迪达拉高兴的站起来,急急说了句:“我去看看,好像是蝎大哥回来了。”便跑了出去。

 

鼬缓缓站起身,从桌边的青花瓷瓶中拿出一个画轴,轻轻展开铺于桌上——画中人黑发如瀑,白衫若雪,手执一枝芦苇静立水边,淡淡笑容,恍若谪仙。看着这唯一幅鬼鲛画的人像,鼬不禁露出了和画中人一样的温婉笑容。

 

 

 

 

泉水很清凉,清凉的有些冷,但是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显然并不在意。他们穿着衣衫泡在水里,刚刚在后山的一场切磋让他们出了一身汗。

 

靠着青石浮在水中,蝎有些感慨的说道:“这地方确实很美,若真能与所爱之人在此处相守终老,也是人生一大幸事。”

 

“你来看看这里的另一处美景。”说罢,鬼鲛一头扎入水中。蝎好奇之下,也跟着潜入水中。只见鬼鲛抱着块大石坐在水底,各式各样的鱼虾在他身边悠闲地游来游去。蝎也学他抱起块石头坐在水底,看着水草在砂石间袅娜起舞,鱼儿在身边畅游嘻戏......

 

水底真的很美、很静。只可惜人不能像鱼一样在水中呼吸。虽然他们也知道在水底仅能坚持片刻,但是能沉浸在这样清静美丽的景色中,就算只是片刻,也是好的。 直到两人都已经坚持不住,才蹬着水底的石头,猛的窜出水面。

 

“可惜......”蝎叹了口气,“这美景仅能欣赏片刻。”

 

“即使是片刻,它也已经深入人心,足够以后长久的回味珍惜。”鬼鲛伸展开手脚,使自己仰躺在水中,望着天空说道,“其实,我本是被困在池里的鱼。他是飞鸟,高洁而美丽。爱上鸟的鱼大概只能仰望一下他的影子,可是老天给了我一个恩赐,它折断了鸟儿的翅膀,让他长久的停留在水中的浮萍上。”

 

“那鸟儿也是爱着鱼的啊,也许不是什么老天的恩赐,他只是想收起羽翼,站在浮萍上看着他爱的那条鱼。”蝎笑了笑,他深知鼬对鬼鲛的感情。

 

“可是终究不能相守。鸟儿留在了这里,鱼却要离开池塘。”鬼鲛眼睛直直的望着天空,眉头深锁,“池塘困住了断翼的鸟儿。但鱼不能让他死,即使付出任何代价!”

 

蝎无奈叹了口气,翻身上岸。走之前对浮在水中看天空的鬼鲛说道:“鱼儿不是还有朋友吗?蝎子和燕雀会帮他的。”

 

鬼鲛没有回答,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。

 

 

 

 

夜色已浓,迪达拉坐在院中,借着明亮的月光抚琴。虽是信手弹奏的曲子,依然宛转悠扬,不负琴师盛名。蝎只是坐在他旁边,一脸淡然的望着夜空,也不知道有没有听。

 

袅袅琴音飘入书房,鬼鲛不由得摇摇头,替迪达拉惋惜那绝妙琴音,都付给了蝎这个不懂音律的‘粗人’。抬手在砚台里添了一匙水,取出一块玄霜轻轻研磨。

 

桌上铺着一幅双开莲花图,鼬手握一杆披白紫毫,提腕落笔,写下娟秀的两行字。

 

“西方采画迦陵鸟,早晚双飞池上来。”鬼鲛轻声念着,忽然笑了起来,指着‘双’字说道,“下笔匆忙,‘双’字如人,对望两厢。”

 

鼬放下笔,仔细端详着字,挑眉笑道:“正如你我,烛下对望,却话夜凉。”

 

鬼鲛收好画轴拿起了烛台,回身牵起鼬的手,调笑道:“你听,屋外那两只迦陵鸟都回去了,我们也回房间,好好‘话夜凉’吧。”

 

鼬臻首轻垂,面色微红,跟着鬼鲛走出了书房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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